中产怪圈：难以承继的“天空之城”

水库2019

最近几天在家休息，接触到了一部新上映的热播韩剧《天空之城》。原本我对韩剧完全不感冒，但是看了几集之后，竟然发现意外的好看，豆瓣上也有一半的观众给了五星。

简单粗暴的用一句话概括主题：

这是一个韩国人为了能够让孩子上最好的大学而拼命竞争的故事。

剧集之所以能在国内引起热议，也正是因为它准确的切中了我们中国观众一个最有共鸣的话题：中产在教育上的竞争。





“天空之城”，是剧中主角们居住的社区的名字。

天空sky，意指韩国最顶尖的三所高校：首尔大学（S）、高丽大学（K）和延世大学（Y），韩国大多数政客、医生、律师等社会中层精英都毕业于这几个学校。

而天空之城这个社区，则是用这三所精英学校的名称虚构出的豪华高档社区。只有被该校评定属于高精尖人才的人，才可以免费入住小区的豪宅，有点类似于我们的“人才房”。

邻居都是社会精英，要么出身名门，要么就是大学教授或者医生，即便是在家带娃的全职太太，也有着光鲜的学历背景，甚至是哈佛博士毕业。

但即便在这样的阶层环境里，也没有吃喝玩乐的二代生活，孩子们依然需要拼尽全力的竞争。

为了孩子能上最好的学校，为了继承父辈的社会地位，为了维持令人艳羡的家庭生活，主角们颠倒黑白、不择手段，甚至弃人命于不顾，导致最优秀的孩子离家出走，母亲绝望自杀，父亲独自黯然离去。

而剩下的家庭，即便是目睹了这样的悲剧上演，也难以逃出重复的怪圈。



在韩国，金字塔式的社会阶层十分清晰。

医生、教授、律师等职业属于社会的精英中产阶级，有光鲜的收入和很高的地位，但并不属于所谓的“上层”社会。这样的家庭想要维持体面，还是要竭尽所能的让孩子考进名校，重复父辈奋斗的道路，甚至面对更恶劣的竞争环境。

无独有偶，前一段时间，我的一位朋友也总是在朋友圈分享诸如此类的文章：

《中国顶级焦虑中产老母图鉴》、《纽约上东区贵妇自述：为挤进精英妈妈圈一个女人得多拼》…

隔着屏幕，我都能感觉到她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，每天的内心戏是有多复杂。

但实际上，她的孩子在一众朋友中已经足够优秀：一个凭自己的成绩考上了深中、名列前茅，另一个在百外就读，即将出国留学。

有娃在深圳读书的朋友都能明白，这已经是两个百里挑一的孩子。

如果他们的母亲尚且如此焦虑，那些不做作业母慈子孝、一做作业鸡飞狗跳的家长该是什么心情，就更不用提了。



说起中产，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定义。有趣的是，在我接触到的朋友中，大多数都认为自己属于这个群体——无论是年入百万的企业老板，还是月薪5千的公司白领。

不过不管是什么收入，定义自己为中产的人普遍都觉得自己有点惨，有点累。

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年，尽管收入不菲，但是上有老板、父母要伺候，下有孩子要抚养，时不时再跟爱人闹个小别扭。焦虑不用别人说，自己都能溢出屏幕。

唉，传说中的有车有房、说走就走、财务自由呢？

和这样的朋友聊天，我时常就会想到那个西西弗斯的神话故事。

因为得罪了众神，西西弗斯被罚每日推着一块巨石上山。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，推至山顶就又滚下山去，前功尽弃。

于是西西弗斯不得不重复地做着这件事——再也没有比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严厉的惩罚了。

我觉得《天空之城》里的主角，和我们经常说到“中产”们，就有点像西西同学。



主角们凭借着自己的天赋、努力加一点运气，拥有了一些财富和社会地位。中产精英，出入有豪车，往来有鸿儒，收入傲人、地位斐然。

但是这些东西仿若镜中花、水中月，看起来光鲜，但是难以守护，更难以传承。

血统可以继承，土地可以继承，资产也可以继承。

但是学历和能力怎么继承？

于是孩子们只能重复同样的道路、付出更多的努力、获得更好的学历，父辈拼下来的社会地位才不会一朝失去，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财富才不至于烟消云散。

向上的通道难以开启，向下的通道却永远畅通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，主角们已经是社会精英中的顶尖人才，也不能保证孩子能维持自己的地位和成功，他们仍然为了孩子在学校的成绩而焦头烂额。

如同一代一代人，重复的推着巨石上山。

父辈推到了山顶，巨石落下，孩子要再推一次；孩子推到了山顶，巨石落下，孙辈还要再推一次……

因为他们拥有的东西，不保值啊，它荫蔽不了子孙啊。

一个小城镇出身、凭借自己的学识和努力，在一线城市里扎根的年轻人，可以说是家乡小城镇里千里挑一、万里挑一的人才。

而客观的说，他们的孩子同样是万里挑一的概率是多少？

两代人、甚至三代人都是万里挑一的概率有多少？

他们能复制或者超越父辈的成就吗？

中产们之所以在教育上无比焦虑、竞争激烈，正是因为他们除了努力考学，无资本可继承，无地位可传承，无财富可倍增。

如果不能继承，那么即便是漂亮的“天空之城”，也只是一座空壳吧。

中国人有“家族”的传统观念，做不到只顾自己，不管儿孙。

父辈的学识、地位、财富、阅历，自然可以影响孩子，但是如果孩子们还要从头再来一遍，并且可能无法达到同样的成就；如果半生拼搏拥有的积累到此为止，不能福及子孙；

这样的积累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
真正的财富，应该是能够直接留给孩子的东西，能够传承、积累、倍增的东西，有代际复利的东西。

哪怕你在推巨石的山路上卡下了一颗小石子，将巨石向山顶多推进了一米呢。




动态黑色音符


上周有一位老朋友来找我咨询置业。

他来深圳工作已经十几年，收入可观，一家人住在华侨城衣食无忧。但是接触到投资这件事情之后，他便下定了决心要再买房，而且要求配置学位房。

在和他的聊天之中，他不时地就吐槽一下自己。他说：

给人打工，手停口停，没点睡后收入。孩子花销又大，到干不动那天，我也未必有多少积蓄。

还不如现在就咬牙买一套，就当是存钱了。以后给孩子、自己用，都行。

万一孩子上不了藤校，还有个资产给他兜底。

我相信就是这样最朴素的想法，支撑着一代代的中国人买房、置地，留给子孙后代，实现财富的传承。

那么，你留给孩子的是什么呢？